你能不能告訴我,一個人的靈魂可不可以逃離身體?
如果那樣,我就可以飛到你的城市,而你再也無法拒絕。
在夜晚,我獨自游蕩在無人的街道,每走一步,留下的腳印就開出一朵潔白的花。風飄起我黑色的衣角,裸露出透明的身體和鮮紅的心臟,有一只黑色的喙不斷地啄食著它,滴下的血變成燒焦了的珠子,在地上水銀般的滾動。我只能走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,且行且歌。這些遺存,在第二天早晨會被第一個拾荒者撿走,不留痕跡。
因為,我不敢驚擾你,我只是想看著你入眠,聽到你均勻的呼吸,讓黑夜變得平坦。
在每一個深夜,我將以一個靈魂的身份走入你的夢境對你低語。那時你也許會認為我來自一個傳說,或者一個童話。我會努力讓我的講述更加平穩(wěn),為你的夢鋪滿寧靜的湖水,不讓黑暗發(fā)現(xiàn)。因為我漸漸學會了依偎著黑暗取暖,你的笑容或者你的聲音。
在我思念你的時候,你也許正在夢的皺褶里笑得很燦爛。想到這里,我的思念變得沉重而快樂。我和痛苦對坐著微笑,而你的嘆息卻穿過千年而來。可是你知道嗎?你的嘆息里有一把刀啊,這把刀藏在漂亮的銀鞘里,又連同這刀鞘,插在我心底。我不知道你在我沉重的摔倒聲中, 是否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?你是不是也聽到我靈魂里那一句愛你呢?
冬天已經(jīng)來了,天空將變得冰冷。我不知道遠方的城市里,你的笑容是否仍然和秋天一樣明凈。
今夜,我的靈魂飛過千山萬水,我的靈魂逃離我的身體飛向,它飛向,飛向,飛向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