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女子注定就是悲劇,如陸小曼之遇林徽因,由不得你徒生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?! ?br />
世人總是偏心的,總把贊譽(yù)給那些符合循規(guī)蹈矩,符合所謂傳統(tǒng)婦女美德的女子,而對于那些離經(jīng)叛道,出位離奇的女子向來是藏著偏心的,自己不能為或者想為卻不敢為,就偏要把那敢作敢為的人一棍子打死,非如此不能顯示自己的正道,更有齷齪之人是得之不得,必竭盡毀之?! ?br />
林徽因無疑是美的,她幾乎集聚了女性所有能閃爍的光輝,把一個完美女人演繹得讓你心折而愉悅。她的完美得之于梁思成的成全,我很難想象如果她沒有梁思成的愛,是否還是今天這個讓大家沒有絲毫指摘的女子,如若她不幸選擇了徐志摩或者在與梁思成婚后改嫁金岳霖,又會如何呢?
一個好女人原是一個好男人成全的,陸小曼沒有梁思成來成全,她只遇見了一個毀滅她的徐志摩,所以她成了悲劇。也或許他們本身就是相互的毀滅,注定了那短暫的緣分和長久的遺憾,留給了世人一個一個可以茶余飯后的談資,他們用坎坷燦爛的人生成全了所有人的好奇?! ?br />
世人把徐志摩的死歸結(jié)與陸小曼,不知道這樣的邏輯從何得來,就如現(xiàn)近許多人把徐志摩諸多寫給陸小曼的情詩都改給了林徽因一樣,總是按照自己的一相情愿去揣測他人,總要把故去的人按照自己的心意重新活一遍。
徐志摩愛過林徽因是不爭的事實,然而這份愛情是無疾而終的,此后他之于她不過是前面情感的順延,一種情感后的升華,人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褻瀆這份可以與愛情相媲美的情感,全然不顧徐志摩至死都深愛陸小曼的事實,而讓詩人在遺憾中死去,好象非如此,不得以使一些浪漫的愛情故事讓人讀來唏噓感懷,對天長嘆?! ?br />
成全了大眾的審美,成全了大眾的心理,卻冤屈了一個絕代才女的陸小曼。她所有的光輝都在人們的私心下被遮掩,被抹殺,于是人們對林徽因愛,對張幼儀憐,對徐志摩憾,對陸小曼就只有恨或者憎了?! ?br />
美玉總是要煥發(fā)她原有光彩的,那是深埋在泥土中也是要被挖掘出來恢復(fù)其本來面目的?! ?br />
隨著時光悄悄褪去隱藏在她身上的面具,,那些陳舊不堪的紗幔漸漸支離破碎的時候,陸小曼這個曾經(jīng)千夫所指的女子,終將把她散發(fā)的所有的美重新展現(xiàn)在世人面前?! ?br />
陸小曼這朵盛開在舊時代的那朵嬌艷奪目的玫瑰,曾經(jīng)迷倒的何止是一個詩人的徐志摩。遙想當(dāng)年,胡適曾經(jīng)說:“陸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風(fēng)景。”一個凡俗女子怎能擔(dān)此盛譽(yù)?如若這道風(fēng)景真如被世人所扭曲的那般,那么該被扭曲的又何止陸小曼一個,那些所有為她所迷的人,包括徐志摩又豈能獨(dú)清?
如若一個平凡女子,徐志摩又何至于為她而眾叛親離?一個僅僅在舞會中傾倒眾生的女子,就能使一個見多識廣,浪漫熱情善良純真的詩人為之生死相隨?那詩人也未免太過淺薄了,如此以來,那個完美女子林徽因也未見得的光輝了去,能愛一個淺薄如斯的徐志摩,其人也可想而知?! ?br />
所以總在想人們?yōu)楹尉筒幻靼祝粋€人的美不是靠詆毀另一個人而成全的呢?
陸小曼的美麗不僅僅是單純的外貌,和她那款款不俗的談吐,得體的舉止,儀態(tài)萬方無與倫比的風(fēng)情,更重要的是,一個女人的美是內(nèi)秀,而這一點,陸小曼不比那人間四月天的林徽因遜色絲毫?! ?br />
郁達(dá)夫說,“陸小曼是一位曾震動20世紀(jì)20年代中國文藝界的普羅米修斯”。劉海粟贊其,“一代才女,曠世佳人”,更說:“她的古文基礎(chǔ)很好,寫舊詩的絕句,清新俏麗,頗有明清詩的特色;寫文章,蘊(yùn)藉婉轉(zhuǎn),很美,又無雕琢之氣;她的工筆花卉和淡墨山水,頗見宋人院本的傳統(tǒng);而她寫的新體小說,則詼諧直率……”一個怎樣的女子能讓這些一代天才的文人畫家感嘆如此之深?
揮霍、吸毒、捧戲子,這些讓人聽來生厭的名詞,又如何頂?shù)煤m,郁達(dá)夫,劉海粟等所言的那個曼妙女子?真實的陸小曼是如何的?她怎可如此的神秘?
出身名門,得到過那個時代最好教育的才貌并重的女子,卻無端惹了一身的病,常年與病魔抗?fàn)?,她只好借助鴉片的麻醉減少那日日纏心的疼痛,任是紅顏也薄命,可是紅顏百劫又有幾人知?世人只看見了表卻從不及里,于是種種的詰難似乎就成了理所當(dāng)然。
她捧戲子,乃是性情所致,對于戲曲的狂熱癡迷,也成了罪?一個不為他人而委瑣茍活的女子,再次撕毀了世人那張?zhí)搨蔚拿婢??! ?br />
她嫻熟兩門外語,寫得一手剛勁秀麗的毛筆字,懂得繪畫,也擅詩詞,還擅長音樂、舞蹈,又習(xí)京劇、昆曲。如果僅只這些,恐怕也難顛倒眾生。
喜愛她之人,大多都是性情之人,是素喜自由之人,都是不屑世俗羈絆,而崇尚自然之人。她熱情、豪爽、熾烈,她從來是我行我素,從不為禮教所束縛的女子。她真實大膽,厭惡虛偽,她為愛而生,她行事為所欲為,甘暢淋漓,活得精彩痛快?! ?br />
如若只為金錢揮霍,那么她怎可為一窮酸詩人而拋棄了名流的丈夫,一個循規(guī)蹈矩,不懂風(fēng)情,師出名門的王賡,和一個風(fēng)流倜儻渾身散發(fā)著浪漫詩情的徐志摩,陸小曼終于為她的性情與本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,也或許她是值得的,因為她愛,為自己所愛,即便窮途末路又如何?
她是一汪碧海,澄凈透明卻又深廣難測,她可以在任何一個時代興風(fēng)作浪,她可以挑起所有男性潛藏的熱情與欲望,無論是學(xué)富五車,還是才高八斗,在她翩翩裙裾下都失去了顏色。她體現(xiàn)了女人所有的嫵媚與溫柔,表達(dá)了一個女人完整的渴求和本真?! ?br />
如若她不是一個這樣的女子,徐志摩何以甘愿違抗父母之意,不顧恩師梁啟超的反對而沖破重重阻隔愛戀一個有夫之婦,迎娶一個為后人所詬病的女子?! ?br />
徐志摩說她:“一雙眼睛也在說話,睛光里漾起,心泉的秘密?!?,翻閱曾經(jīng)的詩歌情書,就是現(xiàn)如今熱戀中的小兒女也要羞愧不如。徐志摩之愛陸小曼深入骨髓,不是外人稱道徐林戀的若即若離?! ?br />
所以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勇奪人妻,因為他知道,那是他一生性靈之所追求,他可以拋棄所有,而不能沒有這個女子的愛,不能沒有這個女子的陪伴。所以他在迎娶她之后,可以心甘情愿的放下所有的架子而四處兼職,來回奔波,一個名揚(yáng)四海的詩人之軀去倒賣地皮、房屋的生意,這讓多少人跌破眼鏡,多少人瞠目結(jié)舌,只因他所愛,一個他認(rèn)為值得的女子而付出所有,所以他才為了節(jié)省錢錯失了年輕的生命?! ?br />
人們無法體會他的愛,所以把一切的責(zé)難給了他的未亡人,卻不知道魂歸藍(lán)天的他該是多么的心碎,為了那些責(zé)難,他死不瞑目。他愛的女子,在他的身后備受折磨,這不是他的所愿,他要把最好的生活給予他愛的這個女子,但是人們卻曲解了他的如海深情,而肆意的把自己想象的故事附會在他們的故事里。
陸小曼,一個張揚(yáng)而內(nèi)斂的女性,在徐志摩死后呈現(xiàn)了一個女性另一面的光輝。她把一個女人所有的特性發(fā)揮得淋漓盡致,她讓所有指摘她的人汗顏羞愧?! ?br />
斯人遠(yuǎn)去,她鉛華洗凈,甘愿淡泊,絕跡曾經(jīng)留下旖旎風(fēng)光的地方,而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。“萬千別恨向誰言,一身愁病,渺渺離魂,人間應(yīng)不久,遺文編就答君心?!?,于是我們就有了《徐志摩全集》,于是就有了證明他們愛情的《愛眉小扎》。
春花秋月情未了,冷暖由人心自明,人生起落尋常事,素衣纖手春秋筆。她無須用語言去為自己做任何的辯解,她用后半生的孤獨(dú)清苦換前半生的紅艷繁華,她用一個女子柔弱的身心告訴世人愛的真諦?! ?br />
人們可以容忍一個平凡庸俗的女人在你生活里橫眉豎眼,卻容不得一個才華橫溢的絕色女人在你視野中恣意張揚(yáng)。于是,陸小曼你的悲劇不是你,而是別人?! ?br />
徐志摩對陸小曼說:“你不知道我怎樣深刻的期望你勇猛的上進(jìn),怎樣相信你確有能力發(fā)展?jié)撛诘奶熨x,怎樣私下禱祝有那一天叫這淺薄的惡俗勢力的‘一般人’開著眼驚訝,閉著眼慚愧。”于是,我就知道,你非他不嫁的原因,懂你者不過一二,得之他幸,不得他命,于是你甘愿把自己所有的快樂和痛苦在后半生與他一一品嘗,于是你就成了他三千溺水而只取的一瓢。
那場上世紀(jì)最浪漫轟動的婚嫁,就是今天也要讓人艷羨嫉妒,有幾人能為心中所愛而舍棄所有?陸小曼與徐志摩,你們共同演繹了上世紀(jì)最浪漫動人的風(fēng)景?! ?br />
她不是煙花,卻比煙花寂寞三分,她不是玫瑰,卻比玫瑰美艷動人。她是上個世紀(jì)流動的詩篇,她是歷經(jīng)劫難后不衰的紅顏。